文丨卿心君悦
对于玥玥,我一直抱着一种复杂的感受,既反感她的自私自利与爱慕虚荣,却又同情她从小寄宿在亲人家的遭遇。
在读原著的过程中,当看到玥玥因为虚荣,嫌弃姥爷家的土坯房;因为郑娟没有接受楠楠见义勇为的补偿款,而骂从小带她的舅妈“缺心眼”,甚至为了不劳而获插足别人的婚姻时,我是义愤填膺的。
可是,纵观玥玥的成长经历,我又无法过度苛责玥玥,从小寄人篱下,即便亲人给予了该有的关爱与照顾,但是依旧难以弥补父母在她成长过程中责任的缺失。她的所有问题,几乎都是周蓉一手造成的。
金婆婆
在玥玥上初中的时候,搬进了周秉义岳母家的小楼里。
一方面,玥玥的到来可以缓解金月姬独处时的寂寞;另一方面,玥玥跟着周秉义生活,周秉昆的压力会小一些,且周家人都认为生活在一个良好的环境中,有益于下一代的身心成长。
就这样,玥玥又换了一个地方寄宿。
彼时的周蓉已经与冯化成离婚了,独自住在学校分的宿舍里。
离开姥爷家的玥玥,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,好看的书架、衣柜以及单人床,这样的变化让玥玥十分欢喜,恨不得再也不回光字片的姥爷家了。
在搬进金老太太家不久后,玥玥便与金月姬打成了一片,她对金月姬十分热络,尊称对方为“金婆婆”。对于这个称呼,她有自己的解释:
“对于我,你是金不换的一位婆婆呀。咱俩名字中的一个字同音,我的玥字是美玉的意思。你是我的金婆婆,我好比你的一块美玉,咱俩是金镶玉一般的老少组合,绝佳关系。”
玥玥的讨好,金月姬很是受用,也因此她对玥玥十分宠爱,甚至达到了溺爱的程度。
对玥玥来说,舅妈家漂亮的小楼,大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,就像曾经她那位北京诗人爸爸,也曾极大的满足过她的虚荣心一样。不过此时,远方的爸爸,也被她淡化了,唯有金婆婆和大舅妈才是她眼前最重要的人。至于姥爷家的土坯房、土炕,早已成为了不愿回想的过去。
我不愿用虚荣与自私形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,但是玥玥身上,确实发生了这方面的变化。
一次,周秉义在刚刚上任国营大厂的一把手时,以身涉险受了点伤,金月姬着急之下住进了医院,这引起了玥玥对舅舅的强烈不满,她大声的指责周秉义:
“都怪你!因为你的事她才急病了!以后别在家里说你厂里那些破事行不行?”
对她来说,舅舅受伤不重要,金婆婆因此住院才重要,她担心自己受到牵连,就像原著中描述的那样:
“金婆婆是她最敬爱的人,而大舅妈是她经常取悦的人——因为大舅妈是金婆婆最亲爱的人。至于大舅,她认为他和自己一样是一个沾光的人。当大舅可能危害到自己的利益时,她内心产生了一种将会受到连累般的不安和恐惧,并因此光火。”
在玥玥心里,无论是谁,都不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利益,包括周蓉。在住进周秉义家之后,周蓉曾向玥玥提出过接她过去同住,但是被玥玥拒绝了,她不愿意离开如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,也不愿意挤着母亲的单身宿舍里。
爱慕虚荣、自私自利的影子已经在玥玥身上展现了,可是无论是周秉义与郝冬梅,还是周蓉都没有注意到玥玥的变化。在他们心中,玥玥只是任性了一些,长大了就好了,可是他们从未想到,就是这样的疏忽,让以后的玥玥犯了很多难以弥补的错误。
爱慕
原著里的玥玥比楠楠大两岁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玥玥对周楠有了别样的情愫。
最先发现两人异样的是曲老太太。一次 从金月姬家做客出来,临出门时看见玥玥双手揽着一个少年的脖子,两人一副想接吻又不好意思接吻的样子。看见曲老太太出来,俩人迅速地分开了,玥玥结结巴巴的解释,少年是她的表哥,他们在说悄悄话。
曲老太没有见过楠楠,但是既然是表哥,她自然想到了周秉昆的儿子,她便将自己看到了告诉了金老太,而冬梅也就知道了。
从理论上来讲,玥玥与楠楠是可以在一起的,毕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。但从当时的家庭关系来看,他们是名义上的表兄妹,况且,周秉昆与周蓉都无法接受他们在一起。
郝冬梅担心出问题,便找到了周秉昆说明了情况:
“秉昆,玥玥住在我那儿,我和你哥都对她的成长负有一定的教育责任。现在你哥不在,我的责任更大了。所以,我不能装成没事人似的。”
周秉昆由于刚刚从水自流那里得知,骆士宾想要抢回楠楠,心烦意乱的他更难以接受楠楠与玥玥的事情。
此时,楠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,也告诉了玥玥。玥玥对此的态度有些乐见其成。一来,她再也不必有心里负担了,这有利于她与楠楠在一起,至于小舅一家怎么想,她并不在意;二来,在她看来,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并不是一件坏事。
可是,她没有想到,自己与楠楠的事情,受到了全家人的反对。
当周秉昆勒令楠楠不许继续与玥玥发展,并为此打了楠楠一耳光,玥玥愤愤不平地找到小舅周秉昆质问,气急败坏的周秉昆又打了玥玥一巴掌。
周蓉从女儿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,认为是周秉昆没有教育好楠楠,她兴师问罪的找到周秉昆。她从始至终,都觉得玥玥没有责任,即便她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,也是因为在她心中,楠楠配不上玥玥,楠楠是“犯人”的儿子。
周秉昆的气不比周蓉小,为此他对周蓉说道:
“我觉得玥玥变了,不像小时候那么可爱了,越来越像你。自从住到哥哥嫂子那边,还添了臭毛病,以为她真成了上等人家的小公主,一种凡人不理的劲儿。”
其实,周秉昆真正想说的是周蓉,他觉得玥玥遗传了周蓉那种让人不省心的基因,一个风流诗人的基因,曾经为了周蓉的事,家里被搅得天翻地覆,如今为了玥玥的事,家里又不得安宁。
自傲的周蓉,哪里能接受弟弟这样数落自己的女儿,她给了周秉昆一记耳光,并怒气冲冲的说道:
“越说越放肆!真是想给你留面子,你都让你姐留不成!今天我也把话撂这儿,俩孩子那点事不许你再过问,由我处理。”
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玥玥确实继承了周蓉的那种任性,她一心沉溺在初恋被阻止的不幸中,根本无法听进任何人的话,包括自己的母亲。
不久,玥玥背着周家所有人,去北京找父亲冯化成,又不计任何后果的任性赌气跟冯化成一起去了法国。
就此,周蓉踏上了寻女之路,在法国一呆就是12年,为此副教授的工作也丢了,而已经成为周蓉丈夫的蔡晓光,则在国内一直等待着她的归来。
有妇之夫
从始至终,周蓉都没有意识到玥玥的问题,作为母亲,她在玥玥的教育上太过失职,但是她没有反思自己的问题,就像玥玥从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。
12年后,周蓉与玥玥一同回国了,母女之间的关系在异国他乡的岁月中得到了一定的修复。
回国之后的玥玥,由于带着“海归”的光环,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让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。在想要投奔大舅周秉义,以及怂恿养父蔡晓光为自己投资开公司的想法,被母亲拒绝后,她走上了一条不劳而获的路。
玥玥与一个大她很多岁的已婚男人同居了。
在她看来,“干得好不如嫁的好”,这个男人有钱,只要自己抓住他,就再也不必担心工作的问题了。
无论在什么年代,与已婚人士同居都是要接受“道德审判”的,至于玥玥口中的,那个男人已经与妻子闹离婚很久了的说辞,根本无法站住脚。
在劝说无果后,周蓉一气之下与玥玥断绝了关系,而周家其他人,也难以接受玥玥做出这种不道德的事情。
玥玥的任性,先是让周秉昆失去了工作,然后又牵连了正要调回本市的大舅周秉义。男人正妻举办玥玥的信笺一封封地递进省妇联,而刚刚调回的周秉义,也被爆出是玥玥的家人,为此声誉一度受损。
此时的玥玥,虽然心里也觉得对不起家人,但是她不愿轻易放弃这个能为她提供一切物质保障的老男人。
对于玥玥的一系列改变,以及出格的做法,周秉义没有像周蓉那样气急败坏,他甚至反思了自己对玥玥教育的疏忽:
“当年,周玥住到我们那儿,我和你嫂子有责任像教育自己的女儿一样,从各方面对她进行必要的教育,可我们没有。也不是完全没有,但肯定做得不够。我们认为她自幼在贵州受苦了,有一个时期还见不到父母,应该好好弥补,放松了对她的要求。秉昆,她住在这儿的时候,其实还是个挺乖的女孩,对不?那时她和两个表弟在一起,大人们都格外宠她。她后来任性,是被我们宠的,最宠她的是我岳母。她明明变了,我们却都没看出来。”
反观周蓉,她关注的仅仅是玥玥不堪的做法,却从未认真思考是什么原因,让曾经天真可爱的玥玥走到了如今这一步。
玥玥的虚荣,来自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的自卑心;玥玥的自私自利,是基于生活环境变化下的一种过度的自我保护;至于玥玥出格的选择,偏差的人生观与婚姻观,则是教育引导缺失导致的。
这一切的一切,周蓉与冯化成都难辞其咎。就像电视剧中玥玥说的那样,如果她成了母亲,无论生活多么艰难,她都会把自己的孩子带在身边。
在玥玥心中,能抓住的才是真的,所谓的亲情,道德,原则都可以暂时抛弃,等她拥有一切的时候,那些曾经抛弃的东西,自然会回到身边。
最终,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,到底还是与那个五十多岁的物流公司老板领了结婚证,至于她过得好与不好,是否真正的幸福,就不得而知了。
如果周蓉一直将玥玥带在身边,或许结局不会如此。可是,她只顾着追求自己的幸福,实现自我的价值,她忘了她是一个母亲,也忘了孩子需要母亲的陪伴与引导,为此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。
海伦·凯勒曾说:“孩子的心灵就像小溪,教育就像小溪流动的路径。”
孩子未来将走上哪条道路,起决定性作用的是父母从小的教育与引导,如果父母都没有为此做过任何努力,那么就不要抱怨,自己的孩子,走错了路。
卿心君悦,一位情感观察者,Ta书评人、影评人。用文字温暖你,我。